我们都是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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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都是虫子,这是刘慈欣的科幻小说《三体》第一部结尾写的一句话。生活在地球上的我们,习惯了一切以人类为中心的思考方式,却很少想过,也许在更高维度的生命面前,我们就像是虫子般的渺小存在,也许外星生命吹口气,或者指头一捻,我们就消失了,或者碎成粉末,就像我们对待地球上的虫子一般。
全世界的昆虫可能有1000万种,大概占地球所有生物物种的一半。 但目前有名有姓的昆虫种类仅100万种,也就是说还有90%的昆虫是我们不认识的。中文里头,虫字旁的字一共有468个,而城市生活中,我们叫得出名字来的虫子更是屈指可数,除了怎么也灭不完的蚊子苍蝇蟑螂,我们能遇到的虫子好像越来越少了,以至于在夏天的夜里,听到窗外的蝉鸣,都会莫名有些小小的兴奋。
虽然是女生,但好像我从小就不怎么害怕虫子。这大概得益于小时候住奶奶家四合院的经历。院子里总有各种虫子,蚂蚁,蜘蛛,蜗牛,毛毛虫,瓢虫,蚯蚓,蝴蝶,飞蛾,当然也少不了蚊子苍蝇。曾经有男生抓来青黑色花纹的毛毛虫想吓唬我,结果我完全没反应,因为我早就在奶奶家的院子里,用小竹棍拨弄过花花肥肥的毛毛虫了;看到成群结队的蚂蚁,我会给他们制造一点障碍,比如搬一小块石头放在他们行经的路线中间,看他们爬上爬下或者绕道走;每次活捉了蚊子,心里总是充满仇恨的,会变着法先虐待它一会,比如把翅膀先撕下来,然后把脚撕下来,最后把吸血的那根针也揪下来,心里想着,看你还怎么咬人。或者直接把蚊子举到台灯下,凑近灯泡,看它的身体慢慢开始冒烟。现在想来,当时的我还真是残忍,不过直到现在我还保留着撕蚊子翅膀的习惯。要不就直接拍死,如果是抓到活的,就先撕翅膀,然后扔到电蚊拍上。
瓢虫是院子里的小伙伴们最喜欢的虫子之一,好像大家总在比赛谁先发现七星瓢虫,每次抓来瓢虫的第一件事就是数它背上有几个点,如果是七个,总要拿去院子里其他小伙伴那里炫耀一番,看,我这只是七星瓢虫,任凭瓢虫在两指之间挣扎着想逃,挠得手指痒痒的。蜗牛是小伙伴们喜欢的另外一种昆虫,严格来讲,蜗牛已经不算昆虫了,雨后蜗牛常常出现在后院儿的石阶上,石阶上长满青苔,通往后院的一个小山坡,山坡上住着一户神秘的人家,儿子好像有精神疾病,一家都很少出门。这个石阶和山坡就是小伙伴们探险的场所。我喜欢把蜗牛放在掌心,轮流触碰它的两只触角,看它们慢慢地缩进去又伸出来,最后整个头和尾都缩进去了,才把它们放回青苔石阶上,不过印象中那时的蜗牛都挺小的,来广州后,发现这边的蜗牛都好大个,比我的鼻子还大。小时候还在还在抽屉里养过蚕,已经记不清当时收获了多少蚕茧,也记不清最后它们有没有变成飞蛾,只记得那个小抽屉,抽屉里的小纸盒,纸盒里的桑叶和一天天长大的蚕宝宝。
《三体》第二部《黑暗森林》序章中,对褐蚁有这样一段描述:在前方的峭壁上,它遇到了一道长长的沟槽,与峭壁表面相比,沟槽的凹面粗糙一些,颜色也不同,呈灰白色,它沿着沟槽爬,粗糙的表面使攀登容易了许多。沟槽的两端都有短小的细槽。下端的细槽与主槽垂直,上端的细槽则与主槽成一个角度相交。当褐蚁重新踏上蛸壁光滑的黑色表面后,它对槽的整体形状有了一个印象:1。我特别喜欢这段描写,褐蚁通过爬来感知身下的世界,可能在人类的认知中只需要不到1s得出的结论,褐蚁却需要几分钟甚至更长的时间。然而“弱小和无知不是生存的障碍,傲慢才是”。我想人要是想要感受慢生活,完全可以静下来,慢慢观察一只昆虫的一举一动,或者干脆闭上眼,只用触觉去感知周围的一切,像昆虫那样,慢慢去了解物体的轮廓和质感,感知周围的每一个细节。也许在模拟和感知微小之物的过程中,就能照见我们自己也不过是虫子一般的存在,而只有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才能发现生命中真正的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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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7期:性别是条毛毛虫

庄子《齐物论》中有这样一段:罔两问景曰:“曩子行,今子止;曩子坐,今子起。何其无特操与?”景曰:“吾有待而然者邪?吾所待又有待而然者邪?吾待蛇蚹蜩翼邪?恶识所以然?恶识所以不然?”意思是:罔两对影子说:“你一会儿走、一会儿停、一会儿战、一会儿坐,为什么会这样呢?”影子对他说:“我是有所依赖才这个样子的,身不由己啊,我像仆人一样的跟随我的主人,我的主人又像仆人一样跟随它的主人。蛇靠它的鳞片才能爬,蝉靠翅膀才能飞。可是单有鳞片、翅膀,也不能爬、不能飞啊!”庄子以这个小故事比喻自然之道是变化之道,没有固定的“主”、固定的“仆”。能够做到对“该依赖的”而不依赖,才是自然、才是解脱。

鱼诞生记:巨兽

洞是往下的,洞口其实很大,被浓密的草和垂下的树枝覆盖着,很难注意到,与其说是洞,不如说是一个深坑。洞里更是宽阔,四处是密布的植物,左右各有一条小路通向黑暗的洞穴深处。我顺着一根下垂的老藤降到洞里,正犹豫着要不要顺着通路进到漆黑的洞穴深处,远处传来一声巨大的嚎叫,一群受惊的鸟从远处的树林上方飞起,扑倏倏地四下逃窜,接着地面开始微微震动起来。

脚下的震动越来越明显,能听见树叶撕裂的声音,由远及近,像是朝我这边来了,那一定是一只巨兽,我能感觉整个身体都开始震动,到最后我的身体被震得离开了地面,然后跌落,四周的草木也随之震动飞舞。天空突然暗了下来,我抬头便望见了那只巨兽,它身上披满青绿的鳞甲,和周围的树木融合在一起,我忘了逃跑,也可能是震动让我的身体麻木了,我想下一秒它就要踩到我了,结果它却一步就跨过了我在的大坑,它巨大的尾巴拖在后面,扫荡着林中的植被,千万片树叶掉落下来,覆盖在我单薄的身体上。我竟然没死。

逝去,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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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期间,来广州省城过年的爸爸跟我说,厂里我的一位同龄老友,去年因车祸去世了。我才想到原来和那位朋友又有几年不见了。而在此两个月前,爷爷也刚刚去世,是我家里四位老人第一个离开的。

在我们这个年龄,失去身边的亲人和朋友,几乎是每个人都不可避免的了。这时来的“失去”,已经不像我十多年前经历的“失去”那么悲痛,心里更多的是在时间流逝面前的无力感。我们每天都在失去,成为一种惯性,失去以前的某些状态和关系。在我们这个年龄,大多开始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生活要去打拼维持。彼此早已疏于联络,但其实也向往,某天不经意的旧友重逢的意外喜悦,现在只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我自己早已明白,任何东西,最终都会逝去。年轻的时候,会觉得以后世界是属于年轻一辈去大展身手的。现在没太多这方面的想法了,越发觉得把时间花在自己内心真正在意的事情上,更为重要。这一趟与世界相遇的人生之旅,是多么短暂和珍贵。去年自己选择追随内心离开了大公司,之后短短的半年,过得比之前开心充实得多。

大部分的人都能明白那些简单的人生道理,而做到的不多。被社会,环境,亲人,虚荣束缚是常态。谁也不知道自己人生还有多少日子,那些目光短浅的庸人自扰问题,却还在侵蚀着大家珍贵的时间。

2015已经来了,从前时间慢,而当下时间飞逝的速度却那么快。新的一年多多自省。

第096期:倾听程璧,诗与歌的凝望

2月7号在广州的289艺术空间听了一场程璧的弹唱会,度过了一个很惬意的晚上。程璧一身素雅的黑色毛线裙,坐在大家面前,抱一把吉他,旁边只有一架键盘。简单的配乐,安静的吟唱,你只需要闭上眼,静静听就行。整个晚上我们安坐台下,和200多位观众一起,像经历了一场睡前的催眠仪式。为诗谱曲,程璧不是第一人,然而她整个人流露出的恬淡气质,纯净不加修饰的声音,加上最简单的和弦和配器,和缓缓吟唱出的诗句就那么贴合地融为一体,就像她在唱《枯木》前提到她喜爱的东方传统美学,那样的枯淡,静寂之美也同样融进了她的演绎。

厦门的小店

厦门的小店大概是国内城市中最多的,可惜大多雷同,卖吃的很多,算是商业和文艺小情调结合的典范。最怕是店门口蜂拥而至的盖章人群,虽说从“到此一游”到“盖章纪念册”已经是很大的提升,但本质上还是如出一辙。逛菽庄花园的时候,看到一款清朝的青花瓷瓶,上面印满了圆形的图案,原来厦门的盖章文化古已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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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重复的小文艺

厦门似乎是国内小清新文艺风格最盛的城市,除了得益于人们对大海憧憬这一情结外,各设计从业者也贡献不少。以茶叶来说,能把一个偏高年龄段的产品,包装得让年轻人都有购买的冲动,真的是设计起了很大作用。至少对我这些不懂茶叶孰好孰坏的人来说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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厦门市区的老街道

厦门的老街道,没有一丝陈旧气息,每座楼都刷得崭新,抹去了记忆,分不清是老房子翻修还是新建的洋房。国产品牌大招牌和地产广告从各座楼里伸出来,原本肃静的楼便都喧嚣起来,只有楼顶冒出的绿色植物和背街行人稀疏的小路能找回老街道的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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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值不错的厦门小吃

海边城市的小吃街总是相似的,不外乎是各种炸的烤的海鲜。很早就听说厦门的土笋冻,里面也有广东地区的酒宴圣品——沙虫。这次来路过好几次,最终还是没尝试。之前看厦门土笋冻的制作视频,和广东地区打理沙虫的精细不同,厦门的土笋冻制作对付沙虫真是简单粗暴,一堆往地上一扔,用类似压路机一样的工具碾过,原本满肚沙子鼓鼓的沙虫就被压扁了,沙也跟着排了出来,只是总觉得沙子肯定排不干净,那沙虫皮应该也会“啵”一声爆裂开来,还好沙虫没血,不然大概会是血花四溅,血流成河的景象。看完那个视频后,就再也没有品尝土笋冻的冲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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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浪屿上黄老伯的海蛎煎鼎鼎有名,很多人慕名而来,据说是古法制作,料最足的海蛎煎。黄老伯60多岁,老伴是上海人,两人的爱情故事写在每张菜单的背面。黄老伯做海蛎煎的时候,黄太太就在一旁打下手,点单,送菜,忙前忙后,脸上是平淡的幸福,遇到江浙一带来的游客,还不忘用上海话攀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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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伯的海蛎煎

第095期:只要自己崇高的孤独就好

我对那个时代的日本并不了解,单从童子的灰暗形象和忧郁声线里,我一直认为她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但翻遍了资料,只看到一个高中辍学,四处旅行,曾经叛逆,但婚后便很少再露面,似乎是很遵从常人发展轨迹的日本女性。似乎没有人了解她的私人生活,没有人知道森田童子是她的真名还是只是一个艺名,甚至都没有人见过墨镜下她的真面目。直到有一次我在网上看到这样一条MV,背景音乐是森田童子的《浮世皆梦》,画面则是日本60、70年代的学生运动。歌词唱道:那个时代究竟意味着什么/那时的悸动究竟意味着什么/校园大道与火焰一同燃烧/那是个下雨的星期五/闭上眼睛就看见你悲哀的笑脸/倘若一切能再重来/我们又会选择怎样的人生?从那之后,我才真正听懂了她歌声里的绝望和孤独。

厦门的海边

厦门鼓浪屿的海并不是很蓝,暴晒的太阳也让游客不愿意到沙滩受累。这里的海并不干净,人却很多,只有在远离港口的岛的一端,稍稍能坐下来,感受下微微海风和轻轻拍打礁石的海浪。小岛的宁静不语被汹涌而至的人潮打破后,走在岛上的心情便也和扑面而来的热浪一般焦灼了,实在谈不上休闲。倒是回头看这些照片,才能重新找回当时丢失的那份惬意,时间成了滤镜,滤掉了喧嚣的人声,热烘烘的汗味和烈日下暴走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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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诞生记:绿洲

原来这就是我的目的地:绿色森林。

此刻,绿色已经占据了我的双眼,各种深深浅浅的绿从脚下延伸到空中。刚刚踏进这片森林时,头顶还能看见天空,越往里走,绿色便越发浓密起来,除了偶尔投进叶片间的阳光能让你知道天空的方向,其他时候,天空已经被森林隔绝在外面了。我前一秒还在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清新空气,下一秒就意识到了巨大的危机。身后不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尾随着我,那是死亡的气息,潮湿而阴冷。我在深深的草丛间寻找适合栖息的地方,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终于在一棵巨树下找到一个洞穴。

第094期:我们都是虫子

我们都是虫子,这是刘慈欣的科幻小说《三体》第一部结尾写的一句话。生活在地球上的我们,习惯了一切以人类为中心的思考方式,却很少想过,也许在更高维度的生命面前,我们就像是虫子般的渺小存在,也许外星生命吹口气,或者指头一捻,我们就消失了,或者碎成粉末,就像我们对待地球上的虫子一般。